摘要：
II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心态:注视讨厌之物.很讨厌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,又按捺不注一种想去关注的慾望,愈是觉得噁心就愈去观看,反覆在心内感叹,他或它怎可以变得如此讨厌呢?滕思悠对于水清澄... II
人有一种很奇怪
的心态:注视讨厌之物.很讨厌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,又按捺不注一种想去关注的慾望,愈是觉得噁心就愈去观看,反覆在心内感叹,他或它怎可以变得如此讨厌呢?滕思悠对于水清澄,就有一种这样的情结.
他一直以为这很奇怪.为什幺明明憎恶着这个女人,111却永远无法抗拒她?只要彻底无视她就好,何以要跟她做买卖似的,容许她一次次送上门来,跟她纠缠不清?他想了很久很久,由追溯到第一次见到水清澄的时候.
那是大概六岁,他父母双亡,被水冬阳夫妇收养.陆少瑶牵着他到清清跟前,他对她的第一印象,就是一个普通可爱的女孩:散着一头丰厚的栗色头髮,细软得让人想摸一把,脸跟陆少瑶的有几分相似,圆黑的双眼漾着笑意与惊喜,小脸红扑扑的.她像一只热情的小狗,哪怕他没心情回应,她也紧紧握着他的手,吱吱喳喳的扯个不停.
总感觉是个有点蠢、一般可爱的小女孩.她的手倒是很温热的,虽然很小.这样的女孩,应该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吧?
但上辈子的水清澄,个爱是超出他预想的恶劣.任爱、贪慕虚荣、排挤一切接近滕思悠的女生、恃着有一个当教授的父亲便趾高气扬,真的很讨厌.滕思悠想,当初竟然会觉得这个女生有点可爱,他真是没有看人的眼光.他们成长的那几年,滕思悠将他跟水清澄的接触点减到最少,不管在学校、在家里,能不说话就不说话,有时她缠得他太紧,他才不得已开口说些难听的话去驱赶她.清清往往给气红一张脸,张牙舞爪的,威胁说要向父母投诉他冷待她.
如果她的个爱不那幺恶劣就好,稍微善解人意一点,不要159得他太紧、给他空间静一下,那他就不会待她那幺冷淡.心底里的某个角落,滕思悠一直想,水清澄某天假如能变好那幺一点点,比如想戏剧里大彻大悟的邪恶女配角,那他们是不是能做朋友?毕竟水冬阳夫妇收养了他,是他的恩人,尽管这个水家也没有什幺家庭温暖可言,但滕思悠尽量不想跟水家的关係闹得太僵.
这个想法,在水清澄千方百计上了他的床之后,彻底改变.
他愤恨,表面上是因为她卑劣、下53的手段,但心底里的他其实并不那幺讨厌那一晚的事.年轻的身体、肉与肉之间的碰撞、让人喘不过气的热吻、毫无怜悯的发洩.这对于一向冷情寡慾的他,尤如一个核弹.
跟一个讨厌的女人167,获得至高无上的快感,满足他心底里难以说明的施虐癖,长久以来在水家感受到的压力与寂寞,也有了发洩的出口.竟然有一个人可以因为「爱」这个字破坏他的社交与生活,又因为「爱」这个字,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,任他唾弃、玩弄、糟塌.不管怎样用力冲刺、厮打、语言的侮辱,清清也不还手,心里期盼他有一天能回应她就好,那她所受的一切111或心灵的虐待,也能一笔勾消.
滕思悠中了一种毒,叫做「水清澄」.他迷上向她施加痛苦,迷上她在床上扭曲而绝望的表情,迷上她那种将他视为天神崇拜的疯狂.唯有这个女人是真真正正属于他,他怎样太阳弄她都行,只有他有权这样做.
其他女人则不可能.上辈子水清澄对滕思悠的感情,近乎某种可怕的宗教狂热.他也着魔了,这辈子怎也想不通,他以前为何能够对一个女人那幺残忍.现在他有点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:必须相信水清澄是个坏女人、是个下53的婆娘,不然他就没有伤害她的正当理由.因此他无视她为儿子所做的一切、无视她想要做个贤妻良母的心意,不断放大她年少的荒唐,怪责她、惩罚她.清清对他的爱情与执念,固然病态,但他的报复,也可谓变态.
当清清杀死他的那刻,他其实异常惊讶.全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他,唯独是水清澄不会这样做.她能够牺牲人格与自尊,只为让他看一眼,之后终于发现他不可能爱上她,她仍然没有完全放弃,只要他仍愿意与她上床就好了.得不到心,111的温暖也聊胜于无.
滕思悠直至那刻才把水清澄当成一个人去看待——啊,原来这女人也有底线,她对他的爱情会有耗尽的一天.那就恨他好了,这也是她选择杀死他的原因吧.
可是他不明白,水清澄在这段重新开始的人生,何以能够放下仇恨,不选择报复他,也不刻意避开他,而是想跟他发展另一种关係——将爱情改为亲情——她希望他能得到幸福.但也只是到达这个程度:她无意参与他的幸福,她不想成为跟他并肩、相守的那个人,她将裴星如推给他,觉得这是做了一件好事.
水清澄的本质没有改变,她骨子里就是个一厢情愿的女人,总是一意孤行,自己决定了事情该怎样做就怎样做,不会听别人的意见.自从她单方面跟他分手,他不止没有灰心,反而每晚思索前生的事,因为他想好好整理自己的心.她硬是要逃避,可他早就接受了自己对于她的感情,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.
他控诉清清「一厢情愿」时,她坐在餐桌旁发晦气说:「对,反正我就是这样的女人.你铁了心讨厌我就可以,不必再为我做饭盒……做些有的没的无聊事情,不必再把时间浪费到我身上.我们已经浪费过一辈子了,根本不适合彼此.」
「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奇怪.」他把刚炒好的小菜分别倒进他俩的餐盒,盯着清清那一脸不甘的表情,说:「我们跟上一辈子的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,为什幺你总是记挂着上辈子的事,用那些事断定我们这辈子会犯同样的错误?我以前会给你做菜吗?我会接送你上学放学吗?你会将裴星如或者跟的女人推到我身边吗?你会跟我闹分手吗?最有说服力的证据,就是我这辈子爱上你——假如我们都没有改变,我怎可能会由憎恨你,变成爱上你?」
许多难以启齿的话,只要说出来,他的想法就变得更清明.他要面对自己的心意.清清已经一意逃避,要是他也逃避,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,两个人都不会幸福.
「……事到如今,再说这样话也没意义.不适合就是不适合,比这更重要的是,」她默默看着洁白的双手,仍记得这双手染满鲜血的模样:「我没办法若无其事地跟一个……我亲手杀死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.我没办法忘记清攸在我怀里断气的那一刻……是的,这一切都是我的错,是我不该缠着你,只要我这辈子不跟你在一切,就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.」
「你错了,那不是你『一个人』的错,我也有份.一段关係至少牵涉两个人,
关係破裂绝对不可能只源于一个人的错.」
「不对!你没错,那只是我一个人的错!所以只要我愿意修正,这辈子一定会没问题的!」清清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.滕思悠从后抱着她,她激烈地挣扎,他无意强159她,只想让她冷静下来:「我有错!我上辈子利用你对我的感情,一再折磨你,就像一个科学家做实验般,把你当成白老鼠,看你可以承受多少痛苦与虐待.上辈子搞成这样、还有清攸的死,都是我们两人的共业,」清清喘着气,消沉起来,他瞇着眼,
凝视她脆弱而惹人怜爱的表情,在她耳畔说:「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揽下所有责任,单方面掌握杀生大权,说完就完.既然我俩都有责任,那幺要怎样好好度过这一生,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算.」
「你……为什幺要执着于我这个人?」该流的眼泪,上辈子兴许是流尽了,现下的清清欲哭无泪,只觉得疲倦,好像无论如何都走不出一段烂透的关係:「我什幺都不如你,又厚面皮.既然你也是从过去而来的,那你该清楚我这人有多恶劣.」
「执着的人不是我,是你.」他冷静地说:「是你总将上辈子的事挂在嘴边,一朝被蛇咬、三年怕井绳,是你一味要逃避,觉得上辈子在我身上栽倒过,只要这辈子不跟我在一起就能倖免于难.是你总不肯正视这个事实:既然我跟你都改变了,那幺即使我们这辈子在一起了,又怎可能再走向那个结局.食古不化、不肯正视、执着地做逃兵的人,是你.」
承认过错后,滕思悠反而轻鬆起来.对,他就是犯过错,那又怎样?正视,然后改过、弥补,不就可以了吗?他曾经伤害她,那就花百倍、千倍的努力去待她好,直至她有信心再跟他在一起.
(包包:我居然会更新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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