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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双玨叔父是早年进士,一身儒雅气,雪白髯须,看着慈眉善目,为人是匪官.所谓匪官,是说他对上贿赂,对下盘剥,对商贾竭力克扣,所得所获,却具以他私人名字赈济贫苦、救人危难,樊城内外,有不明真相的,都对他称道不已:世无侠义,宋州驾义薄云天.
孙少爷不敢得罪这尊神煞,只要他开口道声想念,就捧着银子颠颠地奔来进贡与他.
宋州驾也满意,笑弯了眼,"你们二人都是孝顺孩子,既然来了,就好好玩一趟."
又坐着闲话了几个来回,各叙寒温.
宋州驾寻了个空隙,歉然道,"我裏头还有朋友,先进去了,双玨好好招待着."
"双玨晓得."
"大人慢去."
等他进去了,宋孙二人自然少了拘
束,说话也随便了,"走,去茶肆听听说书."
"正好我也饿了,去吃些点心填下肚皮."
接下来便又是茶肆,又是饭馆,又是赌寮,到晚市开了,宋双玨又拖着孙少爷逛到花灯摘下、灯火阑珊,几要累得瘫了,才放他回客栈休息.
临别前还捉着他手指道,"明日巳时正,还在这处见面,孙兄可要準时来."
抛了个媚 眼,踱着步子走了.
一连几日都是这样过来的.
这夜月明星稀,孙少爷喝过茶水就躺下了,岂料睡没多久,身上热了起来,燥得难受,辗转了几回,一睁眼咽了口唾沫,他下 身那根,已经挺了起来.
起身又倒了满杯茶水,一口灌了.
用手一捋,非但没消火,反而连四肢也软了去.
正烦着,闻到一阵似香非香的烟味,才回头往窗边望去,脑壳一沉,半晕了过去,接着便有人撬了窗户,翻身进来,取了绳子将他一缚,
往肩上一扛,又扒着窗户,跑了.
郦寅初挂在檐壁上打了个呵欠,把气一歎,踏尘无声地追了上去.其实他早到了樊城,沿路打听,很快就找着了孙少爷一行的落脚处,也住了进来.习武之人细微声音都入耳,他只闻得飞檐脚步,屏气仔细一听,竟停在了孙少爷那二楼,当即跳将起来,溜了过去.
想着先教他这心肝少爷小吃一番苦头,再出来英雄救美,最后美人无以为报,恩怨一笔勾销,来个以身相许.臆想着那快活景象,忍不住咧着嘴笑了出来.
那人驮着孙少爷一直到了一处大户人家,从后门光明正大地进了去,死活都未察觉郦寅初的存在.
郦寅初认准了房间,几个纵身,就伏在了屋顶上,小心揭了片绿瓦,向下看去.
就见孙少爷被软软地放了下来,眉目半敛,唇色嫣红,颊上亦如染了薄胭,他本是睡中醒来,一件绫绸单衣敞到了胸口,红艶乳 晕欲露不露,更兼被那条粗绳绑得诱人之极,当下就哽了口残唾.
底下站了两人,一个中年男子,一个黑衣劲装.
"多谢这位大侠达成谢某的心愿,多谢!"中年男子一拱手,眼神还牵涉在孙少爷身上,挪也不挪.
那黑衣人也不多语,想必好处已经到手,也一拱手,推门去了.
中年男子轻柔地解了孙少爷身上绳子,唤道,"虽然你岁数大了些,但模样实在俊俏,竟然比宋公子还秀气几分,我对你一见倾心,又怕你不好此道,这才出此下策,孙弟,我一腔魂牵梦绕,你可知道?"手裏极温柔地抚着他的脖颈,又俯身去亲.
"好弟弟,只消与我顽一回,包你得趣……"手已伸进了他衣裏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