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记得前不久,祁靖珩还为了皇子妃陵墓损坏而不顾皇命前往皇陵,被他罚了洒扫皇陵三个月,当时他还气这个儿子无用,这回倒长进了.
「靖珩
,懂事了.」
「儿臣在皇陵三个月自省己过,如今已经明白事有轻重,何为轻、何为重.」
皇帝想想也不忍,毕竟深情也不是什幺大过错:「靖珩,你委屈了.」
「儿臣惶恐.」
祁靖瑢此时已经什幺话也说不出来了,他以为这回可以一次扳倒两人,没想到祁靖玙没被深究,祁靖珩更是全身而退,而且看父皇神情,似是还十分讚赏祁靖珩这回救灾及时.
「靖瑢.」
「儿臣在.」
「这回你真是白白浪费了御史台的人力,看来你还得学习学习,你暂时就别管实务了.」
「儿、儿臣……遵命……」
皇帝看着脸色青白交替的祁靖瑢,摇了摇头,终究还是那个无能无为的儿子,看他办好了一件差事把他调回京里,终究是白作工了.
「靖珩,救灾的事进行得如何?」
「初步已经完成,余下的,只要父皇新派任的端州刺史到位,应该就能把一应事务交接给新任刺史了.」
「好,朕会在十日内给你派一个新的刺史过去,你重担可以卸下了.」
「谢父皇,那幺儿臣是否……」
皇帝抬起手,制止了祁靖珩的话:「朕知道你想说什幺,你放心,朕会命令下去,没人敢再轻53你妃子的陵墓,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.」
祁靖珩还是犹豫了,直到眼角余光看见蒹葭动了动,想起了曾答应她,把妡妍的陵墓交给她.
「父皇有交代,儿臣自当尽力完成.」
「此次工部出这个大案子绝非唯一,朕已命人彻查过往案档,这案子的后续交办给你,将那些牵涉贪墨的工程一一补强,以免出了什幺伤及人命的大事,但有一事,京郊在去年动工兴建一座八方塔,盖在能镇国护国的宝地上,这件案子一发生朕便命人去查,发现建塔材料不合标準,这是朝廷大事,为了慎重起见朕与司天监商讨过后,决定拆除重建,朕要你亲去监督,由图纸开始审查,务必不能坏了我大夏国运.」
「儿臣领命.」
皇帝说完就看着跪在底下的祁靖玙,这次的事他虽然可以原谅他,但也不能不罚:「靖玙,此次皇陵的事你必须将功赎罪,由你监督直到皇陵修建完成,这段时间你给朕住在皇陵,没修到完善就不许回京,记得,这回帐目得给朕理得清清楚楚的,不知道怎幺理,这里有靖珩的人做的帐本,你拿一本回去参考.」
祁靖玙低着头,上前领了一本帐本,恭恭敬敬不敢造次:「儿臣领命,这回必当依蒹葭先生的图纸修建完善,若能求得父皇恩准,让先生……」
「父皇!」祁靖珩打断了祁靖玙的话,他怎幺不知道祁靖玙想着什幺,一定是要求父皇恩准让蒹葭也驻守在皇陵,此次修建需历经数月,谁知道蒹葭在他身边会发生什幺事?
「靖珩,你皇兄还没说完话呢!」
「儿臣知罪,只是儿臣急了,怕蒹葭先生被皇兄给抢走了.」
「抢
什幺抢?成何体统?」
「父皇,是儿臣说急了,儿臣只是想借重蒹葭先生建筑之才,完成父皇交付的重建任务,说来皇兄已经有既定图纸了,应是不需要蒹葭先生常驻皇陵才是.」
原来是为了这个,他还以为这个蒹葭的美貌……皇帝想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,就靖珩对自己死掉的妃子那要紧的模样,要他开窍立刻再看上另一个女子,怕也不是短期间能办到的.
「朕允了,蒹葭先生,妳就随靖珩进京来,从旁协助吧!」
她是个人,不是物,居然就这幺定了她的事,不过皇命难违,易妡妍倒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.
「民女遵旨,待回乡稍作交代后,会立刻进京协助七皇子.」
听着众臣一口一个七皇子的叫,皇帝听了也实在彆扭,无德无为的皇子才不封王,靖珩莫说曾当过太子,还身负战功,这回救灾又处理得当,怎幺也该赏一赏.
「宣旨.」
皇帝突然一声宣旨,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,脸上多少都有疑虑,唯有易妡妍了然.
「皇七子靖珩,戌守边疆屡有战功,今处置端州地动灾后事宜得当,实该嘉奖,特,加封为端亲王,回京建府.」
短短几个月,一个无能的代王就罢了,祁靖玙还不放在眼里,但竟然连祁靖珩都封端王了,而且一封王便获准回京建府?祁靖玙双手紧握成拳,不敢置信他用了那幺多心思,祁靖珩还是回来了?他竟然还能回来?
***
曹瑞辛请见,在殿外等了好一会儿,却没想到会见到久违的那个人.
他眨了眨眼,直到看见了跟在一行人最末端的她,才发现……她是真的做
到了.
曹瑞辛眼露欣喜,上前对几位皇子行礼,祁靖玙及祁靖瑢客套一番就离去,曹瑞辛还想跟祁靖珩多说几句,只见祁靖珩只是向曹瑞辛微点头,脚步没停的走过他身边.
不过,在经过他身边时,还是压低声音说了:「还不是时候,再等等.」
看着祁靖珩的背影,曹瑞辛感到慷慨激昂,他知道七皇子当年疏远他是为了怕自己失宠牵连他,曹瑞辛承他的情,所以这些年没忘了私底下为他调查易相一案,所幸,只用了近五年的时间七皇子就回来了,他都要担心这千秋大业得交到满腹权谋的肃王手上了.
蒹葭经过他身边时,曹瑞辛装做不识,但以嘴型说了句:「多谢.」
儘管没有过多交流,但传唤的太监仍觉不解,问道:「曹大人?」
曹瑞辛回了神,立刻应了皇帝传唤进入玉堂殿,他还来不及稟报要稟报的事,就见皇帝交代身边的亲信太监,去礼部传要将七皇子封为端王的旨意.
「怎幺?我要封靖珩为端王,你这老家伙最开心了是不是?」皇帝交代完总管太监,就见曹瑞辛那双闪着激动情绪的眼.
「当年七皇子既然行为偏差,陛下罚他也应当,如今陛下封他为端王,想必是端王这些年有所长进,微臣是为陛下开心.」
「就你乖觉.」
「只是……若七皇子封了亲王,那幺德妃她就……」
皇帝凝了凝神色,所谓母凭子贵,当初靖珩被贬,她由贵妃降为德妃,虽然还是四妃之一,但住进了犹如冷宫的地方,同样的,有时则是子凭母贵,如今靖珩再受重用,德妃之名倒也不辱了靖珩身分,但若他的母妃还待在冷宫,难免让人看轻……
「知道了,朕还不知道你的心向着他们母子?」
「臣冤枉啊!陛下,微臣是陛下的臣子、陛下的子民,心自然是向着陛下.」
「好了好了!这事不说了,朕会交办下去,你今天求见是为了什幺?」
皇帝不再提,曹瑞辛也不再说,接下来便稟报起原先进宫要稟报的事了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