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：
她们走到距离唐氏大宅约一里外的然样楼听说书.馆里喧嚣,酒琴合奏,唐葳一走入馆子便找了个位置坐下.「小池,来壶茶跟盘瓜子.」「好勒.」店小二个子矮矮,看起来才八九岁,一看到他们来了,... 她们走到距离唐氏大宅约一里外的然样楼听说书.
馆里喧嚣,酒琴合奏,唐葳一走入馆子便找了个位置坐下.
「小池,来壶茶跟盘瓜子.」
「好勒.」店小二个子矮矮,看起来才八九岁,一看到他们来了,就驽着一双小短腿急忙招待,「公子又来听说书了?」
又来,听到关键字唐葳一本正经地浅勾了嘴角,「是啊,今天讲什幺呢?」她可没跟婉儿讲过她听说书是到这酒馆子啊……
「海棠妖与仙!」店小二比手划脚,骄傲的说道:「公子铁定没听过,这可是熟客私下告诉说书的,说世上只有他有这话本,交情够了才给的.」
唐葳对脸都成深青色的燕婉抛了个眼神,「哦?那可期待了,什幺时候才能开始?」几分任爱,眉眼眨啊眨的很是无辜.
短腿小二看着唐葳,表面浅笑,其实不着痕迹的瞥向她身旁挂的袋子,眼睛为时一亮,满袋白花花的那都是银两啊!
真是稀世贵客!
「马上马上!」他不敢怠慢,连忙跑到说书的那儿,心下想着指不定服务速度让公子满意了,还能赚个几个银子当小费呢.
未多久.
锣鼓满室.
「来啊来啊!今日的说书开始啦!绝无仅有,海棠妖与仙!」
台上的说书带个小帽子,脸上用半脸白色点水墨面具遮着,只留下眼睛与
嘴巴.他手持纸扇时不时往旁挥,指引躲在檯子后方的店小二适时的敲锣打个鼓,营造营造气氛.
那面具外的眼眸看着有些熟悉,唐葳在开场时闭眼思索,那双儒雅却又不自觉透出叛逆的眸子,很熟悉很熟悉,但又想不清楚在哪看过.
她总觉得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人.
唉啊啊啊,好烦啊!
「今日我们用较特殊的方式来开场,随机点人,能行吗?」
檯下一片起鬨,说书人狡猾一笑,「那……」
「底下着墨色袍子的公子,乘某可否有荣幸邀您上台?」
墨色袍子,呵,这不就是她吗?
「上台?」明显听漏了重点,唐葳恢复表情对上他的笑,未犹豫便起身答道:「有何不可?」
提出这戏法子应是他有意想捉弄上台人,或者更準确的说法是想捉弄唐葳.不过上台这事倒也是另法称了她的意,毕竟坐她在底下虽然仍能看的很清楚,但是有些辨别依然得实际接近些才是.
些许气味、些许习惯,更胜过一张脸所意表的名字.
她直接一跃跳上檯子,从袖口中同他一般举出扇子遮脸,她在瞬间轻声道:「你究竟为谁?」
说书闭眼冷笑一声,随即从手中燃起一团火,阵阵烟雾随火光布满整个台前.他伸手一散,颳风捲走雾气,同时,金粉洒落、聚集,点点光芒引到她头上,形成一朵海棠别在她束起的髮髻.
此时她是公子,却被放上一朵金海棠,这不是摆明着告诉她,他知道她是一女子.
虽是为开场,但明显有意而来.
「咳……」唐葳抬手一挥,稍稍施力,髮上海棠落地化成细沙,为了警告他,她将些许细沙扬到他眼前.
她很清楚很清楚的听见他＂啧＂了一声.
男子转头瞥看她,眼神、声音、习惯.
她突然知道他是谁了.
唐葳一颗心落下,皱眉翻了个白眼,一脸就是嫌弃,「乘殷冉,你真的是最近闲来着无所事事?」
「也不是很闲,就是无事罢了.」乘殷冉想了想,刻意道.
「你……」她正想开口,却发现台下人都开始不耐烦,直盯着他们俩看.她只好做罢,「你等等最好别跑.」
神情一阵有趣,他舞扇一掩,挑衅,「乘某恭候唐公子.」
唐公子?
该死,感情这乘殷冉知道她是刻意男子装扮的,那还有意戳穿?
才多久不见,他又更不讨喜了些.
得让他受受挫才行.
脑袋一转,想起他唤她的称呼,似是不知道她现下扮成谁,有个想法逐渐成形.她写下几字扬声道:「小池!包个桂花糕!我要带走!」如此大声一喊,不知为何,明明没喝酒,她却有些醉,热意直直往脸上烧.
唐葳伸手把头上拘束的髮髻一把拆下,瞬间黑髮散落,原本隐约皱起的眉头扬开.她猛地回头一灿,不知对谁,不知为何,就是笑,笑的让酒馆内一切喧闹都给止了声,令所有人都被这一笑给惑了心思,频频回头,顿时不知道该做些什幺.
一笑醉人,也不过如此.
「姑娘.」
当大家都还茫然之时,一人独从群众中走出.唐葳看他身着灰色衣裳,头髮整齐束起,虽是儒雅,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胁迫感.
他提着一把琴站到她面前,「在下姓曲,单名杨,方才看姑娘似有些底子,可否有幸让曲某拂琴搭舞?」
这感觉让她很是不适,她咬唇多看了几眼,可以很确定的没见过他,既然不熟何必多举,「小女不善舞.」
不善舞?忽顿,「是曲某失礼了,原以为姑娘如此惊人之貌,对于舞艺应有涉略.」曲扬笑道,从袖口晃出把扇子搧到.
「曲公子没听过例外?」唐葳见他表面温文,话中却带刺,心下不满更上升几分.她叹了一口气,刻意与他作对,「难为了曲公子四处寻景,连个例外都没听过.」
「姑娘言重了.」曲扬抬头也不避嫌的对上她的眼,敢如此回答的,他很欣赏,「但曲某并非没听过例外,只是不信姑娘是那其中的一个例外.」
他浅笑就把扇子晃到她眼前,轻挥,上头画的蝴蝶像是有了生命般,翅膀细细拍舞了起来.
「毕竟曲某认为,美的事物……通常是善舞的.」他别有深意的挑了眉.
美的事物?善舞?
感情是夸她,然后又挖了个大坑给她跳呢.
她若坚持不舞,只能承认是自己长相不好所以不善舞,又或者是说自己是空有外表的花瓶子.
这人,长的人模人样,但话越说她越讨厌.
「是,所以小女不爱.」唐葳刻意加重咬字,回答到一半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,那什幺曲公子估计也没想到她是这幺爱子的一个人,想想这回应,能堪称一绝.
曲杨抬眸,眼神反而更亮,他向前几步,目光始终未移开,「那……可问姑娘芳名?」
唐葳的脸再冷下几分.
「……」一问一答真是有些烦闷,尤其又如此中规中矩之人.她甚烦躁的抬头,「不行.」
回答一点脸面儿都不留,引起台上说书人禁不住低笑.
唐葳回头瞪台上说书人几眼,反让燕婉回过神来一惊,急忙在自家小姐耳边细语,「小姐在外别如此直接,又不知来者何人,若说是……」
「唉,婉儿你先等等.」自知燕婉又要碎念几句,她一手把燕婉拉到身后,低头拍拍袍子就坐,「不过……你可以
唤我唐衍.」
「唐衍?」
「不满意?」
「怎敢呢.」曲杨对于意料中的回应并无讶异,只是挺好奇这名字能查到什幺,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,一杯推向她,「曲某知道了.」话落,袖掩一饮而尽.
唐葳没有迟疑,瞥了一眼确认他是真喝,拿起桌上的酒杯也跟着仰头饮下,引起一旁围观者惊叹连连.
放肆不羁,如此,奇女子也.
「那来日再会.」唐葳饮完酒,拿了桂花糕起身转头便走,一步都不留,「婉儿,跟上.」她待够这规矩的地方了.
「是,小……少爷.」
「婉儿走快点.」
「小姐您慢些……婉儿跟不上.」
曲杨看着两人一前一后,嘴角笑意更浓.他故意把一块玉牌留在桌上,另外写下一张便条:＂寻唐衍消息.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