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大多人总是反复在做违心的事,以至于最后他们毁掉了自己的生活.人要活得聪明其实很容易,除了明哲保身,顾好自己的利益以外,再无需其他什么高明手段,大多人也确实是这样生活着的.然而,江仲彦却不同."——庆培
中文系的男女比例从来没平衡过,历届如此.也不知道是不是拖了这一点的福,带我们系的教官总是格外留情面.
太阳最旺的下午两点,女生们一个接一个的发招,"谢教官,我忽然觉得头好晕……"、"哎哟教官,我今天肚子不舒服,好痛喔!"
教官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,四下扫视了一圈,看连长没在,于是发号施令道:"全体都有了,立正——!齐步走!……立定!坐下,休息!"
男生大多无事可做,便围着教官谈天说地.聊了才知道,原来带我们的谢教官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的人,是刚进部队的新兵,连皮肤都还没被完全晒黑.大概是因为年纪小,所以其他教官见了他都喊"小谢",于是我们系也就跟着喊他"小谢".
小谢是个很有意思的人.偶尔碰到连长巡视,原本蹲在台阶边有说有笑的脸紧张地立马崩了起来,"——全体起立!"生怕摸鱼放我们偷懒被上头训话.
有一次,江仲彦忽然起了玩心,一班人聊地正热闹,他猛地喊道:"连长来了!"惊地小谢两腿立马立直,脱下的军帽也戴回了头上,"起立!"直到听见身后一阵哄笑,才晃过神来,追着江仲彦绕了大半圈太阳场.
好几个燥人的午后也就这样混了过来.
第一次会太阳前,为了不让我们头顶烈日,小谢特意把训练地点换到了有大片树荫的食堂前.等我们到了那里后,才发现工管的一个班也在那里训——我看到站在最后一排的杨生.
队伍经过的时候,我悄悄喊了他一声,他趁教官不注意,偷下暗手,重重捶了我一记.我回给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,仿佛是在说:你给我等着!
投过去的眼神在被他接收到之后,不自觉地扫向他身边的人.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书看多了的缘故,我看人的本事一般过目不忘,而且也能"一目十行"似的.倒数两排男生来回扫过一遍,心中就有了底——要找的那个人,确实不在里面.
既然不是系里的同学,那就该是以前的朋友?可是一想到高中时代自己和杨生的交情,一时间也想不到他有哪个自己不认识的朋友.
当工管教官冲我们这里喊,"喂小谢,你们不行啊!靠脚声都听不见!"小谢彻底不乐意了,拉高了嗓门冲我们说:"咱们靠一个响的给他们听听!"随即又私下小声地添了一句,
"外面一圈靠脚的时候把姿势做标准了,里面的人给我死命蹬地,听到没有?"
偷笑着了然于心.口令再响起来的时候,精神抖擞.
两个班在一起训的唯一好处,就是特别有干劲,休息的时候还能互拉军歌,不亦乐乎.
"我去小卖部买个水."
刚站起身就听江仲彦附和,"走吧!"
"哎湾仔,帮我带
一瓶橙汁吧."
"加我一瓶啊!"
"……我也要我也要!我要冰的矿泉水喔."
听我们要去买喝的,坐在树荫下的女生们立马就发话了.一把零钱递到江仲彦手上,笑地比花还好看,"多谢湾仔!"
"给你小名都取好了?"
江仲彦抓了抓后脑的头发,一点不知情的样子:"其实我也不知道哎,她们就这么叫了哎."
我边走边想,湾仔,听起来还不错啊.
看他的样子,大致也就是一个爱交朋友的家伙.外向,健谈,热心外加,长得还挺帅,按现在女孩的审美标准来评判,不说完全符合,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.
小卖部里满是穿着墨绿色军训服的新生,都受不了这九月的鬼天气,来买些饮料解渴,顺便蹭一把冷气.
看江仲彦抱了满怀的冰水,我诧异问:"怎么买这么多?"
他略微弯下腰,把一怀抱的东西堆到桌上,一脸轻松的笑了笑,"一样过来一次,多买几瓶回去,总有人需要的么."
我嗯了一声,结了账将水一瓶一瓶装进袋子里.
因为他的这个笑容,我忽然记起前两天书里读到的道理,此刻由衷地感叹,这世上,人要(全文阅读,无删除,无删减,关注宫-众-号-昊禹阅读)活地聪明其实很容易.明哲保身,自顾自度日,根本无需什么高明手段.但是,总也有像江仲彦这样的家伙,单纯地有点笨,却总能做出美好的事来.而事实上,生活中的大多人都是前者,所以当碰到江仲彦这样的一个人,才真正认识到这种不同.
提着水回到大本营,见他和班上同学又闹成一片,不知怎么的,忽然觉得有些羡慕.
能有这样纯粹的爱格,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.之后,他就如同我预想的那样,成了一个系内系外都知名的人,我总有一种错觉,好像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女生在谈论他.不过,那已是后话了.
在为期两周的军训临近尾声的时候,
已经十多天没有在寝室的陈家昊在最后一天又住回来了,听说是因为明天的全校会太阳各个院系都必须全勤出席,因为逃不过,所以才被迫在最后一天过来滥竽充数.
晚饭过后,我同江仲彦准备去看在学校大会堂举办的军民联欢晚会.想回寝室先洗个战斗澡,一进门就撞见坐在桌前
摆弄他那苹果机的大少爷.
三个人的寝室,气氛顿时变得僵硬起来.直到最后离开,江仲彦冷冷地问了一句:"喂,晚上有联欢,你要不要去看?"
坐在电脑前的少爷头也不回,"什么联欢?傻死了,不去."
随着我关上门的那一记声响,回荡在宿舍过道里的还有江仲彦不高不低的那一声"……干."
全校会太阳的那一天,恰逢军训以来的最高气温.整个方阵的人站在太阳底下,一动不动.等待被检阅的过程漫长而无聊.
陈家昊被烤地有点发晕,眼前一黑,险些倒下来.我站在他身边,见他重心有些不稳,扶住他问:"你怎么了?不舒服?"
手里的手腕细地有点过分,抬眼看了看那张脸,此刻居然显得特别白,缺水的嘴唇干燥地就快要裂开.
江仲彦见状,拧了拧眉头,随即把人一把搭过来,"我带他去医务室.更多精彩无删减,没有*号--最下方全文阅读"
我站在太阳底下,愣了愣,赶紧上去帮忙扶住了人.
其实,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,我早该料到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