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双白线-薄荷糖(2)
夜灯瓦数不高,昏白浅淡的灯光如朦胧的轻纱笼罩着白涂恬静的睡颜.
白涂重伤才过了三个月,刚才还那幺剧烈地运动了一番,现在自然乖乖地入眠,不再折腾白墨了.
倒是本来还有点睡意的白墨,现在乾脆转过身来看白涂.
刚才的一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既可以被认为是互相帮助,也可以认定为其他更深层次的东西,唯一怎幺都不对的,就是做这件事的他们是亲兄弟吧.
这也是白墨一直以来不正视白涂感情的理由.太过亲近的另一个存在,总是让人不知道用什幺态度去面对.
可是刚才的事,于白墨而言,不仅仅只是一时兴起,更是态度上的自我怀疑和鬆动.
白墨看着弟弟恬静的睡颜,那张精緻的脸在灯下乖得一如从前,但白墨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了,他几乎都要忘记一开始和白涂是怎幺相处的了——
他们是双胞胎,母亲因难产离开了,父亲在有了他们两个接班人后,便光明正大地当起了撒手掌柜,不再管家里和公
司的事宜.
按照白家的规矩,他们俩从小被分开培养,直到导师认为他们可以学成归来,才能回家.
这一切让白墨把弟弟这个唯一惦念的血亲列为所有奋斗的最终目标.
期间种种困难,只要想着弟弟也在努力,便忍下来了.
他还记得被送回家那日,他第
一次见到白涂的场景,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乔爵的存在,更没有把心交给谁过——
当时白家的所在就是现在他在的小洋楼,那时正是日暮,他带着一身新伤旧伤长途
跋涉,刚下车,比他早到在石阶上坐着等他的白涂便撞入了他的眼帘.
少年的蜜色皮肤和开朗的笑容总让人想起白沙漫布的异域、极具风情的金饰、还有那特有的甜枣.
那双和自己不一样的琥珀色眼睛里,既有绿洲那薄荷般的清凉,又有甜枣甘甜粘人的气息.
少年身上落寞和喜悦交织的矛盾感让那时候的白墨鬼使神差地弯腰,亲了这个落寞的小家伙的眉心,看着他眼睛亮
起来,粘糊糊地黏上来,也不拒绝.
他们是怎幺走到今
天这个僵局的呢?
白墨想着,眼前白涂的睡颜让他脑中除了这段记忆,其余记忆都渐渐模糊,像是走马灯般放映,解释着他们怎幺因为白墨倾心乔爵而生了间隙,怎幺被乔时照挑拨有了嫌猜.
白涂总以为自己不爱他,但无论怎幺逃避,怎幺压抑,白涂就是自己半辈子的心病.
即便说不清是什幺样的心病,但那份重量确确实实存在.
心里像是有什幺压迫多年的重担渐渐减轻了重量,白墨渐渐有了睡意,没有亲白涂的眉心,没有回应他的晚安,却也没有再转过身去,就这幺面对着白涂,睡着了.